华野一次次打退蒋军，李弥：对方是人不是神，为何如此顽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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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东阻击战之十

作者：忘情

1948年11月20日晨，碾庄已被攻克。黄百韬率蒋军第25、第64军残部，收缩在尤家湖、大院上、小院上等几个村庄里继续顽抗。仗打到这个份上，黄百韬兵团已经油尽灯枯，覆没只是时间问题，着急上火的蒋介石催促东进兵团加紧前进。

李弥兵团集中炮兵向麻谷子猛轰，蒋军空军也投掷500磅的炸弹和燃烧弹，把麻谷子打成一片火海。




蒋军第170师主力508团从西北角利用复杂地形再次攻击麻谷子，却遭顽强阻击，死伤惨重，在7纵反击下退到小王庄，全团伤亡营长以下500余人。中午，蒋军第170师师长杨绪钊命令509团全团出击，协同508团，团营长均亲临一线督战。但士兵们都不肯冲在前面，最终，蒋军第509团伤亡300余人，再次无功而返。22时，509团团长姚轻耘组织部队夜袭。但攻击部队接近水围时再次被击退。蒋军第170师全天伤亡1000余人却毫无进展。

11月20日这一天，随着淮海战场南线局势的发展，总指挥部认同了刘、邓集中兵力，先围歼黄维兵团的建议，决定将战役重点转到南线，以中野全力歼击黄维兵团，以华野一部求歼李延年、刘汝明兵团。至此，粟裕放弃了一直坚持的诱歼邱清泉、李弥兵团的计划。20日晚，他命令韦国清率华野第2、第6、（中）11、第13纵从徐州东南战地撤出，南下配合中野作战。



11月21日晨，蒋军第8军进攻麻谷子的主力换成了42师。在坦克的引导下，第42师125团袁剑飞在左翼，第509团姚轻耘在右翼，分别攻击麻谷子西北角和西南角。在华野7纵21师的猛烈反击下，这2个团一次次败下阵来。李弥感叹地说：“他们是人不是神，就是钢铁也要融化，为什么能这样顽强呢？”

蒋军第8军军长周开成向李弥建议：左右两翼的部队都没有跟上，第8军不宜孤军深入，应该稳住阵地才好。李弥以蒋有命令，救援黄百韬如有畏缩不前者军法从事为由，拒绝停止攻击。结果125、509这2个团打了一整天，付出很大伤亡，直到傍晚华野7纵21师主动放弃阵地向东面的火神庙转移，这才终于占领了麻谷子。



袁剑飞以为华野阻击部队溃退，就下令125团一部占领麻谷子西北部，团主力在战车、炮兵协同下追击，企图一举占领火神庙。结果受到火神庙华野火力狙击而退回。

火神庙其实是前火神庙、后火神庙这2个村子的总称。11月22日晨，蒋军第42师124团从西向东，125团由南向北，分别攻击前后火神庙。当蒋军接近鹿砦时，被华野设置在围墙根的潜伏堡火力所阻，几次突击均被打退。双方战至22日傍晚，华野7纵阻击部队主动后撤。

11月22日这天，知道黄百韬“快不行了”的邱清泉决定再“拼”一下。他将调归第2兵团指挥的第72军放在左翼，第70军居中，南面的第5军掉头向东，作为右翼，3个军齐头并进。一直战至日落时分，第72军才进占韩庄，先头部队迫近大许家。第5军夺占了东滩头。可是，这里离碾庄还有20公里远。而这个时候，黄百韬兵团残部已被全歼了。



11月22日夜间到23日晨，蒋军东进兵团陆续收容到从碾庄化装逃出来的高级军官，方知黄百韬兵团已全军覆没。鉴于继续东援已无任何意义，杜聿明下令东进兵团西撤徐州。历经11昼夜血战的徐东阻击战就此结束。

此次徐东阻击战，国共双方参战兵力之多，历时之长，战斗之惨烈，在解放战争史上均首屈一指。蒋军陆续参战的有2个兵团部、8个军（第8、第9、第5、第70、第74、第12、第72军）。华野方面陆续参战的，有2个兵团部、10个纵队（华野第1、第2、第3、第7、第10、第11、（中）11、第12、鲁中南纵队）。

由于战事紧张，双方参战部队不息机动，因此双方对这场阻击战的损失都缺乏精确统计资料，只能通过一些文电或回忆资料来推断。



后来官至蒋军第8军参谋长的袁剑飞在回忆文章中称：13兵团在向徐州转移和东援中损失惨重。第9军损失5、6000人，其中第3师在掩护转移中就损失5000千余人，第8军损失3000余人，全兵团损失近万人。以人数论占兵团总数的六分之一，且损失战斗兵居多。因此若以战斗力而论，则主力损失约三分之一。尤其是以原荣誉师的精华——第8、第124、第125团损失最惨。

这其中，第3师8团是在徐东阻击战打响前，在曹八集被歼的，因此不能算作东援中的损失。按1个团2000余人算，蒋军第13兵团在徐东阻击战中的损失应在7000至8000人左右。

邱清泉第2兵团的第5军45师在战后休整时，补入了孙玉田师3000余人。因此，第45师的损失应不小于3000人。在东援作战过程中，第200师、第96师的进攻强度与第45师相差无几，伤亡不会相差很大。第74军在潘塘的苦战也损失不少。因此第2兵团在11天中的总损失，应该超过1万人。

两个兵团合计，蒋军的损失应该接近2万左右。



至于华野方面的伤亡，在11月20日的《粟裕、陈士榘、张震关于协同中野歼击黄维、李延年兵团的部署至刘伯承、陈毅、邓小平的电报》中，是这样表述的：部队旬余日来均已全部参战，伤亡不一，大致五千以上为8、9纵，四千以上为4、13纵，三千以上为10、6、1纵，二千以上为3、鲁（中南）、11纵，千人以上为2、7、11（王张）纵，（均因行动陆续作战，无精确统计）。

如此计算，参加徐东阻击战的华野第1、第2、第3、第7、第10、第11、（中）11、第12、鲁中南纵队，到20日为止伤亡至少在16000人以上。这其中缺乏华野12纵的伤亡概数，考虑到该纵队虽然率先与蒋军第74军交火，但其后几天主要担负监视潘塘守敌，掩护苏北兵团左侧背的任务，因此该纵伤亡不会太大。比照华野第2、（中）11纵的伤亡，华野第12纵的伤亡应在千人左右。



需要指出的是，华野1纵伤亡的大部分应该是在加入徐东阻击前，在窑湾独立歼灭蒋军第63军时发生的。华野第7、第10、第11纵队在徐东阻击战前，也在台儿庄、曹八集等地与蒋军激战过，虽然11月21、22日仍有激烈战斗，还会产生新的伤亡，但两者抵消，再加上华野12纵的伤亡，华野在徐东阻击战中的总伤亡应当在17000人左右。

蒋军拥有兵力及空地火力的绝对优势，华野阻击部队依托仓促构筑的野战工事，让对手在11天时间里，仅前进了10余公里，自己的伤亡和对手大体相当，甚至更少一些，这是相当不容易的。虽说粟裕诱歼东进兵团的计划也未能实现，但毕竟粉碎了东进兵团的解围企图。苏北兵团迂回潘塘的行动虽然由于一系列因素而未能成功，但有力钳制了邱李兵团的东援，粉碎了邱清泉迂回攻击的企图，减轻了负责正面阻击的华野3个纵队压力，实现了最基本的阻击作战意图，保障了华野主力歼灭黄百韬兵团的行动。因此，无论从哪个角度说，在徐东阻击战中，华野都取得了难能可贵的胜利。



蒋军方面，东援行动初始行动缓慢，给了华野阻击部队1天多准备时间。但其后来的攻击行动，不行谓不卖力。不外，蒋军队本质上是一支在腐朽的封建家长制基础上建立的各派势力的混合体。其内部的各种勾心斗角，各种欺上瞒下，让他们拥有的人力、物力和经济优势大打折扣。东援行动的失败，让徐州蒋军集团士气为之大挫。因为该集团中最为精锐的力量在面对华野二、三流纵队的狙击时尚且束手无策，那么被华野歼其规模最大的一个兵团、斩断其一臂后，若再猬集徐州一隅，下场狼友帝国。徐州“剿总”诸将中最为骄狂的邱清泉，经此一役也为之胆寒，信心全无。军心既已乱，那么在其后的战役进程中，徐州集团昏招迭出，也就不奇怪了。

蒋军东援行动彻底失败，还被自己的门生骗走了勋章和奖金，亏了老本的蒋氏气得顿足捶胸。11月25日，他在南京发出训令，大骂东进兵团：“此次徐州会战，我东进各兵团行动迟缓，未能彻底奉行命令，致陷友军之覆没，有乖军人武德。刘总司令、杜副总司令、邱、李两司令官及依次各将领不能辞其咎。另据统计，此次作战共耗各种炮弹12万余发，我军每日进展尚不及1公里，如此消耗浪费，不计成效，亦我革命军人之奇耻大辱。”

不外，战事至此，身为统帅，如此责骂部下又能于事何补呢？更何况战幕已经拉开，丧钟已经敲响，更让蒋氏吐血的事情，还在后面呢！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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